发簪的那道神识就那样的轻轻地游荡在申不易识海的半空里,小心地避开申不易识海里掀起的骇浪,一寸一毫地慢慢搜寻着那一道不属于这片识海里的神识。

    那道也不知在这片识海里隐匿了多久的神识,在那支发簪那缕精纯的神识的步步紧逼之下,终于无所遁形,显露出踪迹来。

    伴随着一道从申不易识海深处翻涌而来的骇浪,那道呈红橙两色似霞光的隐匿神识,竟是生生地崩射而上,似乎是想要把发簪那缕精纯的神识给吞没了一般。

    霎时间,这片识海的半空里,狂风骤起,霞光道道,时而红彤彤,时而金灿灿,时而又是电闪雷鸣,那两天神识不断地纠缠着,裹挟着,相互碰撞着。

    申不易的识海,更是受到了那两道神识余力的波及,不断地有惊涛狂澜从申不易的识海深处翻涌而出,拍向了那两道神识缠斗的虚空里。

    申不易的身子也是随着他识海里那些骇浪的惊起,颓然到地,只能是不断地嗷嗷惨叫着来舒缓他识海里传来的噬心之痛。

    而那两道神识却是不死不休一般地不断纠缠在一起,时暗时明,穿过了那些飞溅的浪花。

    突然申不易感觉他玄牝之所里的那轮皓月,那钩金乌似收到什么牵引了一般,竟不住地悸动着,然后就有两道星辰灵力从那处飞驰而出,过了祖窍,从那神识出没之孔射进了他的识海里,射在了那两道神识缠斗的虚空里,只是’轰’的一声,似一道惊雷在虚空那处炸裂开来,申不易的识海更是在那一刻,浪涌冲天,狂澜怒啸,携雷霆之势,吞噬了虚空里的那一道惊雷。

    只是那道惊雷被万钧狂澜裹挟着堪堪要坠入那片幽黑无际的识海的时候,却是光芒大盛,似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但是,那道狂澜却是如此的狂暴,如此猛烈,瞬间就吞噬了那道惊雷所有的光华,任凭你是如同一道带着流光的星陨,划过了天际,虽然璀璨,但只是须臾,便石沉大海,再无踪迹……。

    申不易也是在那道惊雷乍响的刹那,便昏厥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申不易才慢慢地睁开了他的眼睛,他感觉脑袋虽然还是昏昏沉沉的,但那片识海却已经是风平浪静,在无波澜。

    申不易还是无力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但是他嘴里却是疑惑的问道:

    “法宝祖宗,搞定了吗?”

    “哎,搞定了,还好,你那玄牝之所里的星辰灵力都是经老夫躯体过滤渗透提炼的,能被老夫在关键时刻牵引使用,不然,老夫也会被那道神识给吞噬了,今日真是险之又险啊。”

    …………………

    而在数万里之遥的康城,西荒都护府的某间密室里,马怀远正坐在一张书案前,他手里却是拿着一页书信,马怀远在看完那张书信上的文字后,也是有些释然地长嘘了一口气,然后他的那只手也没有怎么动作,那页书信却是无火自燃,在马怀远的手里化为虚无。

    而马怀远那张原本有些冷峻的面庞上也是浮现出了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他的嘴里也是念念有词的暗暗说道:

    “那’明察秋毫’古镜,竟然被什么法器遮眼了天机?”

    马怀远微微地沉吟了片刻,他的心里却是暗忖道:

    “难道那人当年给申不易留了什么手段?”

    想到这里,马怀远微微地闭上了眼睛,似在感应着什么,蓦地,他又睁开了双眼,他的眼里也是露出了一抹那以置信的神情,只听到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