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见老爷和夫人明明是来过立春佳节,却这么低眉顺眼的。”临普沉吟。

    “咳咳,不说我,咳,”苑詹哑着嗓子拦住了临普的话,“说说你吧,我见你来这权府过的倒还不错。”

    “小姐何来的这种错觉?”临普哭笑不得地问。

    想想之前她还被权夫人威胁着去逮泼墨之人,临普就头痛不已。那事情还没有眉目,她真不知怎么去跟权夫人交差。

    “我看方才权夫人待你还算客气,你说的话也还挺有分量。”

    不,小姐,那只是盼着让我赶快去办正经事罢了。临普想要和盘托出,考虑了一下还是算了。自家小姐脆弱成这副模样,就不要给她平添惊吓了。

    “还说的过去吧,还”临普含糊着对付过去。

    “将你送来权府也是无奈之举,你知道我家的窘境,父亲母亲将府中做事的人一裁再裁,我想若是可以的话,他们二老估计会将我遣走了,咳”

    “小姐,哪里的话,”临普皱眉着伸手,轻轻覆上苑詹的手背。

    “不过看你过得还好,我也算放心了。”苑詹强打精神笑着问道,“听说你心怡权府二公子?”

    临普又是惊又是笑:“怎么,这消息都传到哪里去了?”

    苑詹也调皮一笑:“到这个消息我倒也没有太惊讶,毕竟你从小都是这个样,个子还没我高,就敢与我父亲顶嘴。秋风一起,婢女们都在陪着我放风筝,只有你爬到树上去做绣活,有时我都在想,你怎能做到这样胆大心细的?”

    临普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何来胆大心细之说?我只不过是个屠户的女儿,从小被人指点粗鄙鲁莽,我一口不服气,就这样成了个绣娘而已。我对那灶房的单薄小子并无他意,对权二公子有所倾心,均是直截了当的说了。”

    苑詹无精打采的眼睛里闪烁着光彩。

    临普皱皱眉,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不过,小姐,就连我那宰猪杀羊的娘家都还过的不甚拮据,你能告诉我,权府到底和您家中起了什么商道上的冲突,以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

    “说来奇怪,”谈到这个,苑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之前权府从未做过砚台生意,不知为何近半年突然多了起来,权府的砚台与市面上通行的大多数砚台式样相差不多,不求新求异,只做最简单的式样,反而能卖得更好。再加上砚台质量没得挑,权府如今几乎将砚市场垄断了。”

    “砚台?”临普苦思冥想,这府中除了二公子习字,日日伴着砚台外,何时又做起砚台生意了?

    不过她只是个绣娘而已,这些事也轮不到她来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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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散席时已是晚上,权府上下点起灯笼,架好烛火,恭送一府的宾客。

    权夫人与权老爷站在府门前,与权庆正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苑詹跟在父母身后,静静等待着为他们备好的客套话。

    谁也没注意到门前偷偷潜进来的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