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少剩余的透明内袋,宁知夏把这几年的新照片放进去,因为大学的距离,曲半青的身影渐渐减少,最后连宁知夏自己的照片也少了,只有新的风物铺满一页又一页,就像单纯的记录生活。

    “你还有照片吗?”宁知夏捏着一叠空余的内袋翻翻,“都一起放进去呗!”

    “没。我大学时没啥照片。”曲半青一愣,随意地摆摆手。

    “谁让你不和我读一所大学,说起来我还想问你当时为什么——欸?这什么?”

    宁知夏嘴里说着话,忽然眼尖地瞧见曲半青袖口处漏出的半截纱布。

    “小事。”曲半青卷起衣袖给他看了眼,又慢悠悠地整理衣褶,“昨天炸猪油不小心被烫了下。”

    宁知夏点点头,又想去扒拉:“你涂药了吗?需要内服消炎药不,你小时候就不吃药,烫伤可大可小呢。”

    “涂过药了,真是小事,都不会留疤。”曲半青把他手拍开。

    “你又知道不会留疤了……”

    宁知夏嘟囔着还想再看,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是宁父打来的电话,他偏头捞起手机接听。

    近来正值清明,宁父今年还在国外忙生意赶不回来,交代记得避开清明当日,挑个日子回老家给老人扫墓。

    “我记得的。”宁知夏看了眼日历,明天就正合适,于是挂了电话就要上楼去收拾东西。

    曲半青扬声让这家伙上楼梯慢点,下一秒就听见他撞到脚趾的吃痛声——

    “哎呦哎呦!”

    曲半青摇头叹气,目光落向相册,穿狗狗卫衣的小孩咧嘴笑得无比灿烂,全然不顾一口牙豁子有多滑稽。

    他低着头小声嘀咕——

    “笨蛋长大了也还是笨蛋。”

    隔日清晨天光透亮,仍有似雾非雾的牛毛雨乱飘,宁知夏把车开来19号院前停下,将准备的纸钱花束都放进尾箱。

    老家在余城边缘的古镇,那地方山路十八弯也没有高铁站,去一趟恐怕得四小时。

    以往曲半青说不准会同他一起去,不过今天要上门的客人有好几位,曲半青笑了笑:“没办法走不开,你回镇上时顺道去孟奶奶家买份叶儿粑回来吧。”

    “好啊,我可想吃了。”那家老店生意好,可能会多排会儿队,不过那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去买。

    宁知夏乖乖地点头答应,把背包丢进副驾打算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