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小雪之后,月初离开了小喇嘛他们住的房间。

      提着煤油灯拐弯,一步步往上面走,小哥刻雕像的地方在马棚的上面,据说是庙里白天最早看见太阳的地方。

      其实算是这个庙的最高点,月初本来以为雾气不会升那么高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这里靠近马棚边上那条河的关系。

      雾气反而更加浓厚,月初甚至感觉她的呼吸里都带了水汽。

      “小哥?你在这里吗?”

      月初拾阶而上,高声问询,但是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就连回声都听不见。

      小哥就算再沉默寡言,在这种关头,应一声总还是会的。

      月初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深,手往后伸,将她的伞剑直接拔了出来,侧身而上,也能避免了前面或者后面突然的袭击。

      “小哥?!你受伤了!”

      月初的脚步顿了一下,目光有些游移不定。

      “张麒麟”正倒在雕像前面,捂着肚子似乎是被人伤到了,血液汩汩流出,配上他那身红衣和煞白的脸色,竟然显得有几分妖异。

      不晓得是水汽还是汗珠浸湿了他鬓边的发丝,仰头朝月初看来的时候,实在可怜无辜得很,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脆弱。

      要不是这个“张麒麟”头上没有红蓝血条,月初恐怕已经扑过去了,脚步也不可能依旧这么淡定。

      月初握着剑小心的靠近了“张麒麟”,似乎是在防备未知的危险,然后缓缓蹲下,将手里的煤油灯放在一旁,伸手在袍子前面的兜兜里摸了一下,找了一块帕子出来。

      “来小哥,止下血,刚才是谁袭击了你?”

      月初用左手拿帕子按住了“张麒麟”受伤的出血点,右手还紧握着伞剑不肯放手。

      这是幻觉还是没有血条的假人呢,但要是自己的幻觉的话,月初觉得她还是能把血条脑补出来的,她现在看人的时候没有血条都不怎么习惯了。

      月初忽然想起当时在山东见到的水泥精,似乎它们在一开始也是没有血条的,月初还是后面等到它们动起来之后,那血条才“活”了过来。

      在那之前,月初只以为那些是陶俑机关而已,所以这东西也是一样的吗,它能说话吗?

      月初盖住了“张麒麟”的手,冷冰冰的、非常湿冷的感觉,确实很像大出血之后的样子,假如他的目光没有那么清明的话。

      “是、是鲁神!”

      “张麒麟”气喘吁吁的,只是说了这么几个字,似乎就把他全身的力气耗光了,月初拿手指碾了碾盖在他身上的手帕,有点不满意这东西把小哥塑造的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