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傅问舟经常听到母亲叹气,方嬷嬷则安慰她说:“等娶妻就好了……大公子只是开窍晚些,品性还是不错的。”

    “沈玉娇那贱人的事,是我疏忽,是我对不住母亲,也对不住你。”

    傅晏修的话,将傅问舟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他静静看着傅晏修,不由道:“是不是疏忽,侯爷心里有数。”

    傅晏修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

    傅问舟神色淡淡:“与虎谋皮,焉有其利,我只是想提醒侯爷,莫要一错再错。”

    也许,他和母亲都错了。

    古人言,三岁看老,儿时所养,成才之基,性格之本。

    可毕竟是自己的至亲……

    傅问舟沉声:“你应该知晓棋子的命运。”

    傅晏修气恼地看着他,脱口而出:“那你呢?你和安王斗到底能得到什么?若不是你执迷不悟,我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傅问舟怔了怔,一点点的垂下眼眸。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话不投机半句多,傅问舟索性直接问道:“侯爷想如何,不如直言。”

    傅晏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带着几分期冀地看着他。

    “如今朝中官员几乎都倒向了安王,且圣心已定,你就顺应天意,别再折腾了,行吗?”

    傅问舟眼尾微掀,“若我做不到呢?”

    傅晏修似乎并不意外,自顾自地倒上满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而后抹了把嘴,目光看着别处道:“那你就将我送走。”

    “送到何处?”

    “去睿亲王的封地,再书写一封,让他护我周全。”

    傅问舟悲凉地看着他,寒声:“那母亲和晚儿怎么办?你那两个女儿和妾室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