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遗像是他亲手所画,眉目慈祥,笑容可掬。

    一如他每次归家时,她迎在门口望他时的模样。

    木鱼声一下一下轻叩在心底,棺材被健仆抬起。

    随着出殡队伍的缓缓前行,街道两旁站满了自发前来送行的百姓。

    安王定罪,究竟有多少人受到牵连,影响又有多大,他们无法得知。

    但他们知道的是,若不是傅问舟和他身后的那些忠义良士,这场风雨不可能是这样收场的。

    再看坐在轮椅上,怀抱老夫人遗像的傅问舟,青姿玉容,却没有一丝血色。

    遥想曾经打马驰飞的少年郎,有人轻声呜咽。

    似惋惜,似怜悯。

    全程傅问舟都很平静,连道别的话,也只在心里默默的说。

    直到葬礼完全结束,他们回家。

    侯府大门敞开着,可再没人会迎在那里,望着他笑,喊说:“我的骄骄儿回来了!”

    傅问舟只觉得悲伤如山呼海啸般朝他袭来。

    见他身体猛地往一边歪,温时宁一把将他抱住,从怀里掏出玉露丸塞两颗在他嘴里。

    傅问舟这一睡,就睡了一整天。

    醒来时,听闻外室有人在哭泣。

    是柳氏和楚云。

    “若不是为了安安,清然也不会被劫走……”

    每每想起那晚的经历,楚云就止不住哭声。

    柳氏一声接一声的叹:“虞老已经两天没吃东西,真怕他抗不住,还有楚砚……发生这么大的事,圣上还要派他去接太子,你说他哪有心思。”

    可不去,又是抗旨,谁知道圣上会不会发难。

    温时宁听着也觉得无力极了,轻声安慰说:“等二爷醒来,我们再商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