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忠勇侯府。

    老夫人收到从芜县送来的信。

    信分两个人写。

    廖神医将傅问舟的情况如实分析,征求她的意见。

    温时宁则只写了一句话:“母亲放心,我只要二爷,望珍重。”

    短短数月,她的字从蚯蚓爬行体,已见娟秀美观。

    老夫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将那字迹晕染。

    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傅问舟从战场受伤回来时,人是昏迷的。

    宫中御医,京中大夫,均没有任何办法。

    找到归隐的廖神医时,已经过去好几个月。

    毒素已蔓延至傅问舟全身,廖神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令他清醒。

    那时廖神医就说过,找不到解毒之法,最终只能将坏死的骨头剔除……坏哪里剔哪里。

    可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呀,怎能像牛羊猪那样去肉剔骨。

    老夫人接受不了,傅问舟也接受不了。

    加之那时他在毒素的影响下,眼睛又看不清,整个人颓废到了极致。

    是以,这件事廖神医便没再提过。

    现在提,是因到了不得不做选择的时候了。

    老夫人双手颤抖着,眼泪仿佛再也流不出,只那几滴后,双眼变得空洞,绝望。

    傅晏修夫妻和傅晚儿都被方嬷嬷请了来。

    众人传阅了信之后,神色各自复杂。

    傅晚儿像个孩子似的,茫然又天真地问道:“剔去那坏掉了的骨头,二哥就会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