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言就这样入了尘世。

    春去秋来,物走星移,百年时光于修士而言,说长它便长,说短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沈之言走走停停,一边修行一边游历,踏足过许多地方,也看过诸多山山水水。

    但凡有合他心意之处,他便待上个三两年,腻了便又换个地方。就是从未想过回宗门,就连有时远远瞧见同样下山历练的归云宗修士,他都会刻意回避。

    以至于时至今日,沈之言都未曾与昔日之人见过,哪怕是一面。

    他有时候都快忘了自己其实是个有门派的修士,而不是一个散修。

    ……

    凡间的又一年上元佳节,夜幕刚刚降临,整个街市便已热闹非凡。

    外面街道热闹,茶楼里也吵吵闹闹,人来人往。

    “今日续讲,那修真大门派归云宗的那对师徒。”啪地一声,台上的老说书人开讲了。

    “且说那日他们……”

    以为老头又讲些老套情爱故事,茶客们昏昏欲睡起来,谁料一听到师徒字眼,颇觉有几分禁忌之感,他们开始来了兴趣。

    谈天说地的茶客们聚精会神起来,这才慢慢静下心沉浸故事中。

    故事很长,也很精彩,时有客人们讨论的声音穿插其中。姑娘们听得兴奋,也有不解风情的粗大汉纳闷。

    “这是真事?若是真的,这徒弟怎么能对他师尊如此不敬?”

    “这可是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其他人哈哈大笑:“你这就招人笑了,故事听着乐呵就行,估摸是从哪个话本里套过来的,这你也信?”

    “也是哈哈哈,哪个徒弟能干这大逆不道的事,损德也折寿!”

    “不过你们说,他们那些仙人若知晓自己被如此编排,岂不是要气得半死。”

    “定然是气疯了,不过我们听着刺激就行了!”

    坐在堂下的茶客们听得认真,讨论得也认真,只有孤身坐在靠窗旁位置的人捏着茶盏,略微低垂着眸,正兀自出神。

    一身素色白衣,泼墨长发简单被一根木簪挽起,没有过多的修饰,却更衬得他出尘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