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现在多少有点坐立不安,事情发展地太魔幻了,他本来只是顺道逛逛,感受一下蕲州的风土人情,结果误入亲王叛乱现场,锦衣卫一拥而上将他挤出战圈,搞得他有心杀贼无力反抗只能边缘划水。

    好不容易抓了反贼,李公子又突然发疯,直接现场公开处刑。

    祝安被溅得像喷泉一样的血惊地目瞪口呆,心想贺王爷反的又不是你的江山你着什么急,皇帝还没露面呢你先把人砍了,你让皇帝砍什么?真是交友不慎误入歧途回头是岸阿弥陀佛。

    他的好兄弟萧遥见色忘友去安慰李公子狂暴的小心灵去了,他只能委屈一下和一鞭子能抽飞十个人的江壮士诉苦,祝安坦诚相见顺便发表了对李公子皇上不急太监急的谴责,江玉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慈爱地看着他:

    “李公子就是皇上。”

    “……”

    “……”

    “……!!!!”

    所以现在祝安愈发地坐立不安,一炷香内将十根指头上的指甲啃了两遍。怪不得他刚见到李公子时就感觉地面对膝盖有种独特的吸引力,泰山就在眼前,他有眼还不如没眼,敢当着皇帝和锦衣卫的面说皇帝疯了,不管皇帝疯没疯,他算是疯了。

    祝安现在离锦衣卫八丈远,蹲着缩成一团,尽量缩小自己的体积减少存在感,生怕他们收拾现场时顺便把他收拾了。就在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脚都要蹲麻时,一辆由六匹纯黑的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行驶了过来。

    马车的四个车角垂着琉璃装饰,长长的流苏随风飘荡,绣着日、月、星、山、华虫、宗彝六章的黑色车帘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抚开。

    祝安愣愣地抬着头,穿着青色交领长衫,披着外袍的长清帝正背着手看他。祝安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在他身后除了死人,没一个是站着的。

    祝安默默垂泪,早知道这一路上就好好打好关系了,都怪萧遥,老拉着皇帝搞小团体孤立他,也不然就凭他的交友手段何至于此。

    起风了,马车上的银铃悠扬悦耳,过了好一会儿,等到银铃不再发出声响后,皇帝才慢悠悠开口:“祝公子,你和江姑娘护驾有功,又是这次事件的亲历人,朕邀请你们到皇宫游玩一番,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祝安喜出望外,一扫脸上的忧郁慌乱之气,心想果然民间流言不可信,我看陛下心大的很,连忙俯下身子与江玉谢恩。

    贺璟回到车厢里,满脸惆怅,骨头都要被颠散架了,一个低武世界,有内力有轻功,但交通工具还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他也想跟萧遥一样在树枝屋檐上潇洒地飞来飞去,但现在离皇城太近了,传到那群老古董耳朵里能一人一本奏疏将他埋起来。

    他打开车帘,望着远处的喜气洋洋的祝安和无奈微笑的江玉飞速转动大脑。就像人生来就会吃饭喝水一样,多疑和算计是融在他血脉里的东西,只要他活着,思虑就不会停止。

    他并没有看完书,祝安和江玉是原着的重要角色,和萧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前几次的事情也证明了,就算将他们岔开,主角团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聚集在一起,所以与其将他们放在外面,还不如先捏着鼻子将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由锦衣卫监视。

    反正紫禁城大的很,将他们与萧遥隔开十天半月不见面轻而易举。

    想通后贺璟心情不错,少擦了两下手。这马车很久没用了,哪怕洗刷得很干净,贺璟也老感觉上面还有灰尘。擦到第十次时,贺璟开始计数。

    有人的强迫症状很轻,可能只是走路时必须沿着一条花纹,或者出门反复检查煤气。但是贺璟的症状很严重,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