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毋敬叱骂着,少内史在一旁战战兢兢,竟然委屈的落泪。

    “非得这样不可吗?”

    胡毋敬望着这新人,只觉得对方没救了。

    六十五的老人了,精神头极好。

    他不耐烦地眯起眼睛,捋着自己枯如干草茬的胡须,一手托着竹简,一手持着放大镜,慢条斯理地继续查阅。

    宫里这灯光条件不太好,原本老人家还很爱惜自己的眼睛,不怎么用功看书,唯恐老了眼睛花了看不了字。

    结果冒出个秦二世,发明了各种各样的镜,千里目镜,放大镜。有了这些好玩意儿,老人家自然开始肆无忌惮了。

    他恨不得自己不用吃那一日两餐,更用不着睡觉,天天看书,念念看书。

    大秦尚书台的好书可不少,越是反反复复的读,越能品出个滋味来。

    读一本书,就能攫取好多古代圣贤们的智慧。

    他翻着自己看了不下一百遍的《尚书》,忍不住脸颊上浮现笑意。

    “请您多说点吧,多指教一些。晚生感激不尽。”少内史跪在地上趴平说着。

    “你怎么还没走?”胡毋敬抬起眼来,看到这小子竟然还留在原地。

    胡毋敬这经历了多少人、多少事,这小子一打眼看上去就是个表里不一的。

    为什么?仅仅是为了求教的话,哪用得着行如此大礼,可见是自己心中有鬼,所以做事没有分寸。

    事出反常必有妖。

    胡毋敬合上《尚书》,“虽然我人现在一直就在这尚书台里,没有去过太多地方,没有见过太多人。”

    “可是呢,我这脑子里,装尽了天下的书。我虽然不出门,可是天下的事情,我都知道。”

    胡毋敬望着少内史,“你信不信?”

    “相信,完全相信。”少内史不假思索的回答。

    胡毋敬忍不住瞪大眼睛,望着这小子。他看他的前途,就像是春天山上的雪顶。

    少内史那是对胡毋敬此人充满了不信任,胡毋敬已经告诉了他怎么做,可是他还是害怕,想要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