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先前尚不明朗,但走到此处,倘若还不清楚其用心,那便太过愚钝。此子欲图谋玄庸秘境之举昭然若揭!

    “欲入南阳仙府,确实并非难事。孟达虽具才干,申仪亦出身申家长房,但二人近期矛盾频生,申仪又乏其兄申耽之能,难以驾驭世家势力。得益于此,今日之紫霄郡表面森严,实则暗藏诸多破绽。欲强行攻打固然不易,但若是悄然渗透,则未必不可为。不过,你终究该告知你舅舅,你的真正目的为何。

    毕竟孟达与你们刘家的恩怨深重,你父皇以及那位丞相大人断然不会放过他,他又怎会轻易投降呢?”

    糜芳所阐述的道义清晰而直白,然而这确凿无疑的事实是,即便孟达失去了三大护道势力之一的恒阶,但曹丕与夏侯尚两位强者依然如磐石般支撑着他。

    相较于西川之地,那里他却是满布仇敌。昔日孟达攻克房陵之际,无论有意或无心,皆使房陵太守蒯祺全家上下无一生还,蒯祺身为蒯氏家族嫡脉,其妻更是如今大汉仙朝丞相诸葛亮的胞姐。早年诸葛一族初入荆州时孤立无援,正是这位姐姐嫁给蒯家,才为他们诸葛兄弟几人开启了荆州的大门。

    故此,哪怕诸葛亮未曾直言,孟达也休想能善了此事。尤其是因他孟达,那位大汉仙帝亲自下令诛杀了他最为器重的养子。虽那位养子命中注定难逃一死,但这口怨气终究是要落在孟达身上。

    在这种情势之下,除非孟达不慎斩尽曹丕全家,否则他是决计不会降服的。更何况,申仪虽与孟达斗得旗鼓相当,却也是个忠贞不渝的曹氏忠实信徒。

    两人共同掌控着上庸要地,任凭刘禅如何游说,也绝不会轻易动摇他们的决心。

    然而这些道理刘禅自然明白,但他并未因此更改计划,反而转换了一个策略。

    “既然孟达与申仪并无投降之意,那便……”

    “自然是将申耽推至台前,对吗?”

    简雍连眼皮都没抬,便直接截断了刘禅的话语,这小子那些雕虫小技在他俩这些老江湖面前实在是太过幼稚!

    “申耽当年毫不犹豫地将宗族亲属送往成都,足以表明他真心归顺,若非遭其弟申仪背叛,不至于最终沦落到这般田地。”

    紧接着,糜芳接过话题,言语间依旧是对刘禅的讽刺:

    “申耽无论威望、能力皆无可挑剔,治理民众、统帅兵马均堪称人杰。只惜此刻他已失去一切,现如今他周围只怕仍有不少监察府的密探潜伏,倘若你接近申耽府邸,怕是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落入一批监察府暗卫手中,随后押解至洛阳城中。

    往后你或许能在洛阳娶妻生子,亦未可知。”

    糜芳满脸讥讽的笑容让刘禅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简雍也忍不住摇头叹息,这家伙脑中的想法总是那样天马行空,离奇古怪。这随性为之的习惯若不修正,将来必会引来大麻烦。

    “且说说罢,你究竟掌握了何等机密情报,若非你小子探知了一些内情,怎会突然想起插手争夺上庸之地呢!”

    最后,还是简雍更为了解这小子,料定他又从那个“亲信密探”处获取了某些重要情报。若非如此,他断然不会掀起这样一番惊涛骇浪。

    而此刻的刘禅,亦再度摩挲着额头,嘿然一笑,环顾四周空荡无人,便不再多言冗余之语,直截了当地讲述起来。

    “如今时至年终之际,然而我已掌握确切的情报,假若无变故发生,曹丕预计将在来年乃至后年再度发兵,意图讨伐江东仙域。

    只是此次他选择的进军之路乃是经由江陵仙洲,继而向南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