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个小时,连败两次,渡边被打懵了,也从心底相信,打它的就是一团主力。渡边无心再战,向着县城,一路跑了下去。

    距县城六里,刚过香城据点,渡边遇到第二拨援兵。渡边站在春藤举的马头前,羞愧难当,低头报告情况。他说,八路炮火很猛,至少一门九二步兵炮,十门以上迫击炮,这伙八路也善于战斗,巷战也得心应手。

    不只是马家桥的战斗,还有从北到南的亮光,只凭独立营,打不出如此规模阵仗,春藤举也已认定,突袭了马家桥的部队就是一团。他们已获取情报,第三十二师团将扫荡蒙山,提前转移到安平。

    春藤举没有埋怨渡边,只是对双方获知情报能力,感到愤怒。一团能提前获悉皇军扫荡,并提前准备。而一团离开蒙山,转移至安平,皇军却一无所知。

    按理说,皇军有最好的通讯手段,电话、电报、军鸽,最不济也是骑兵通讯,但掌握先进通讯手段的皇军,情报收集与传递,竟然落后于土八路。

    当然,八路就是土,都是泥腿子,不像皇军,辎重繁多,不走大路,就行军困难。而八路军,哪怕是一条羊肠小路,也能快速通过。他们又善于借助地形掩护,更善于在夜间行军,一团神不知、鬼不觉转移到安平,合乎情理。

    作为帝国军人,成日龟缩在城内,已让春藤举肝火越来越旺。但他知道,夫子山就是皇军的黑洞,决不能进去,只能一忍再忍。

    你们在山里逞强也就罢了,还要跑到山外,打上门来,春藤举再忍无可忍,即便是吴刚指挥所属三个团,都赶了过来,也要拼死一搏。

    此时的春藤举像极了之前的小林龟山,宁可被八路打死,也不愿意再憋屈地活着。

    他命令渡边,继续赶往马家桥。

    渡边心里已发慌,想劝说春藤举不要冲动。但春藤举意已决,催动战马,撇下渡边,向前而去。渡边也只能咬牙,转过身来,跑步跟上。

    现在已是凌晨两点半,过去的四个小时,渡边经历了两次败仗,又来回跑了近三十里地,身上发冷,脑袋发懵,像做梦一样。但现在也只能咬牙坚持。尤其看到城内小田中队,悉数出动,已知道春藤举要背水一战,和八路拼了,渡边也不由振奋精神。

    与其被打的像丧家犬一样,还不如以命相搏,挽回驻安平皇军脸面。渡边加快了脚步。

    跑出去不到二里,忽然听到爆炸声。

    前面鬼子又遭到伏击。一小队八路,躲在树林里,先开枪伏击。他们有两挺机枪,有条不紊地打着点射。步枪也打出五发子弹。随后,扔出手榴弹。借助手榴弹爆炸弹幕,他们悄然撤退。

    被伏击的鬼子倒下一片,有的直接死掉,有的捂着伤口,一动不动。其余鬼子对着树林,猛烈开火。子弹曳光像雨一般,飞向树林。掷弹筒也开火,橘黄色光影中,却没看到八路军影子。

    打了足足两分钟,鬼子小队长才下令停止射击,搜索树林。前面打的热闹,后面鬼子二狗子也弯腰弓身,警惕左右。苍茫夜色中,他们瞪大眼睛,却什么也没发现,只是停下来,耽误了行军。

    春藤举咬牙切齿,命令鬼子二狗子,不要管小股八路袭扰,全速向马家桥前进。鬼子立即执行命令,加速往前跑。虽然它们也想活着,但它们就是打仗机器,也因为鬼子们的纪律,指挥官让它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让它们怎么干,就怎么干。

    其实春藤举想的对,对鬼子进行袭扰,是为了迟滞它们行军。而迟滞鬼子行军目的,就是为了多运粮食,并掩护主力向后撤退。

    既然袭扰鬼子,迟滞鬼子,那肯定会想出各种办法。而且,上次支队来打马家桥,栓子带独立连就干过一次,急的小林龟山差点尿血。

    向前跑出去四百米,路上横放着树枝,交织着向上摞着,能到小鬼子脖子。鬼子小队长命令十多个鬼子清除障碍,把树枝移到西边路沟,其余鬼子跳下路沟,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