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旅客有南有北,三教九流,本就杂乱。再算上如此长的时间,以及上车下车,发生偷盗几乎是必然的。

    这时候又没有进站候车检票的各种信息化,更没有列车上的各种监控,甚至於这车里连空调都没有,在倒春寒之际,车里不冷,完全就是人多一起捂热的。这年月的卫生条件也差,车里是什么味道都有。

    这样的条件,想要最大程度的做好治安工作,保证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能做的就是来来回回的一直在车厢里巡视。

    让车上的人都看到警察,让各种的犯罪分子心存忌惮,不敢妄动。但实际上,东西该没还是没,孩子该丟还是丟。

    不过相比起完全的没有动作,显然也是有作用的。

    前方即将到站,火车上的人们比较躁动,相熟的,不相熟的,都热闹的聊著天,嘮著嗑。东北人相对来说是比较外向的,自来熟的很,好比天津人民不让话掉地上,北京人民好侃大山,东北人民其实也差不太多。

    尤其这时候相对来说,交通並不便,物质並不发达,能出远门的人多多少少是沾点儿四海的,在这一段旅程中,自然不会孤独,那是真能白话一路。

    王言很快投入到了新工作中。

    "马上到站了,东西都拿好了啊,前面那个车厢有丟东西的,都看看自己东西少没少。"他大声的吆喝起来,眼神锐利的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

    "警察同志,那你倒是抓贼啊。"有胆子大的拿话挤兑王言。

    这是真的胆子大,这年月虽然也讲文明执法,但显然,各项监管,以及公职人员的素质良莠不齐,在实际工作中,一样也是很狂野的。

    要不然也不至於到了新世纪,不时的就有一些脑子一看就有包,包里少说三吨水的选手出现,让人怀疑那逼样的怎么当上的官呢……

    "抓贼就立功,立功就受表彰,你当我不想抓贼呢?这不是抓不著嘛。你当那小偷脸上写著字,我说抓就抓呢?"

    王言也不恼,回应著旅客同志的话,扫视了一圈以后,继续的向著下一个车厢过去。

    还是一样的话,还是一样的动作,他观察著目之所及的每一个人。他的信息处理能力很强,观察多人並同时分析。建立在对各种职业、社会现状的了解,以及对於人的了解之上,他的眼睛就是尺……

    这一看,便有了发现。

    那是一个身量中等,乾瘦,毛糟著头髮,四十许的中年男人。穿著款大的外套,双手搂著肚子。对上了王言看过去的眼神,却又瞬间挪开,而后眼神游移,不知道该往哪看。而后又假装跟旁边的人说话,说让人帮忙占座,他去厕所。

    就在他离开座位的时候,王言已经快步走到了跟前。

    "这位同志,你等一等。"

    "警察同志啊,我这著急上厕所呢,坏肚子了,哎呦……"这人躬著身,一手捂著肚子,一手连连摆手,甚至还想要推开王言。

    "我看你这肚子不像是疼的,倒像是有什么东西。"

    "哎呦,警察同志,我真是肚子疼,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啊……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