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到了第二天上午,李渊一个人找到了王言下榻所在,见到了穿着一身黑色棉袄,披头散发的在院子里喝茶晒太阳的王某人。

    “丹阳公当真好雅兴啊。”李渊上来就是小捧一句。

    王言轻笑一声,说的很直接:“急的又不是某家,如何没雅兴啊?唐公且坐。”

    李渊苦笑了一下,坐到了王言对面,眼看着王言在那摆弄着茶具:“未想到丹阳公竟能研究出如此雅趣。”

    他说的是清茶的冲泡程序,以及相应的各种器具。

    事实上此前仍旧喝茶汤的时候,一应的物什也不少,士大夫就是喜欢把简单的东西烦琐化以为高雅。

    清茶的冲泡程序,毫无疑问也是士大夫研究出来的,王言倒是习惯了,拾人牙慧而已。

    但是当今的士大夫却都感觉挺恶心的,毕竟如此雅事,竟是出自一介匹夫之手,不知道多少人,每逢与三五好友冲泡香茗,必要骂一骂王言才舒服。

    “许是太闲了。”王言笑道,“唐公也知,某家不为豪门所容嘛,每天的心思都在这些没甚大用的事物上,不过打发时间而已。”

    李渊干笑一声,没有接这个茬,跟王言一边喝茶,一边说起了没用的。

    眼见王言笑吟吟的应付着,李渊终于憋不住了,咳了两声清清嗓,说起了正经事儿。

    “不知丹阳公打算如何收尾啊?”

    “直说,你们是什么想法?”

    “不不不,丹阳公误会了,非是我们,而是他们。”李渊连连摆手,直接摆脱了干系,“只是我与丹阳公有过交往,能跟丹阳公说的上话,他们推我来说话而已。他们的意思是,到此为止。”

    说完,李渊喝着茶水,好像很不在意,无论怎么样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唐公当知,汉王造反乃是大事,陛下又是御极不久,此等事绝非某家可以做主,而是身受皇命。”

    “不知皇命为何?”

    “自是并州全体要拥护陛下,跟陛下一条心。”

    李渊听明白了,跟着杨谅造反的人多半都得死。

    王言也不仅仅是平叛而来,就结果来看,平叛对于王言来说轻而易举。更重要的事,就是对整个并州进行大清洗,加强杨广对于并州的统治。

    虽然杨广在并州有积累,但是离开的时间有些久了,这一次杨谅造反让杨广看清了,能用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所以借着这一次杨谅造反的好机会,杨广派最得力的王言过来处置并州军政事,上上下下重新梳理一遍,得到一个听话的好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