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婉婉一愣,倒也没与他争辩,上前半步到他身侧。

    「走吧。」

    「是。」

    两人一路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北辰凤说话了:「你也瞧见二姑娘今日的作为了,不敬礼法、藐视尊长……陈氏身为她亲母,又掌府中中馈,若是老太太念着那点稀薄血脉护你,倒也不教你在府中举步维艰。但你既然选择见招拆招,想必心中不是毫无想法……不知是否,能与我透露一丝半点?」

    卿婉婉脚下步履不停,身子略一顿,低声道:「非我不愿意说,实是心中所谋之事未得大定,不敢妄语。」

    既然如此,不说便不说吧,他自己查。

    北辰凤颔首,未再与她争执。「今日之事虽是恰好被我瞧见,但也代表……私下里,他们做这些事的次数一点不少。」

    卿婉婉没应。

    「你身边没有嬷嬷伺候也不行。」北辰凤并不直接下令,而是偏头问她:「我请皇后娘娘给你挑个嬷嬷,到你旁侧伺候你可好?你虽有飞湘几位姑娘服侍,内宅的经验总归不够老道……若有个嬷嬷,帮你照看,你也更有余裕些。」

    卿婉婉便在这句话下停住脚,不禁仰眸看他:「王爷这般作为,教婉婉之後如何报答才好?」

    北辰凤与卿婉婉相识多年,如何不懂她这番话的言下之意。

    ——你为了一个故交之nV,费这样这样多的心思。

    先是想不顾1UN1I纲常,将她带进端王府,後又为了她在府宅内地位处境,百般计较安排,处处替她着想铺垫,只差没明着说,只要她开一句口,他自己的权势身分皆可为她所用。

    他费这样多的心血,却不谈要她日後如报答偿还——毫无理由、不问报酬,分毫不取。

    他究竟,图什麽呢?

    北辰凤定定望着她的眼楮,喉中滚动几分,终将是把内心的悸动按下。

    ——他哪里毫无所求。

    只他所求极为不易。

    前生她愿今生不作多情人。今生,她所在的卿府、这一整个雁京,除了他尚能捂着她那颗半冷不热,或者已经完全冷掉的心,谁还能让她尝到半分温情?所以,他怎麽能置身事外,让那颗心再次冷透呢?

    他暂且不求她此生能够有半分锺情、心悦於他,只求能护好她的心。

    哪怕为此他得殚JiNg竭虑。

    就在卿婉婉以为自己要耽溺在他如星辰般深邃的眸中之时,他缓缓地说了一句:「你不用怕你报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