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复合药剂,前期我没有经历过,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抱歉。”,霍承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对宫泽语是否有帮助,当时看到他极度痛苦的模样,的确有点不知所措。

    宫泽语摇摇头,感觉骨头缝里都沁入了冰渣,声音颤抖:“没有你,我挺不到现在。”

    霍承手收紧了些,给宫泽语筑起一道坚硬温暖的围墙,“你不是最听主人的话么,坚持,这是我给你唯一的命令。”

    “是,主人……咳咳”,宫泽语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迈着虚浮的步子跑进厕所呕吐起来。

    霍承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躺在床上,静静看着宫泽语一次又一次的往厕所里跑,心口莫名泛疼,慢慢将这个身影与多年前的自己重合了。

    那时候的他还要瘦弱一些,注射过针剂之后被扔到一间透明的玻璃房里观察,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后面就开始燥热发烧,呕吐不止,等身体的温度好不容易降下去了,又仿佛到了极寒之地,冰冷刺痛,像是在坐没有任何缓冲的过山车。

    这时候对于身体的折磨都算不上什么了,精神承受的压力才是最恐怖的。明知死亡就能结束一切,可人与生俱来的求生欲望不断挣扎嘶吼着,互相对立,压制。他也不是没想过一了百了,只是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人看守着,一旦他做出任何逾矩行动都会被按下,并且施以严厉的酷刑。

    幸运的是每次注射的药物都不同,他才没有成瘾。而不同程度、不同方式的痛苦也逼迫着他迅速成长,在这样一个无人伸出援手的地方寻找自己的出路,时间一长,自然就总结出了规律。在注射药剂之后的24小时内是极度痛苦的,后续也会有很长时间的后遗症,但多喝些水,捂出汗来就会好得快一些,并且只要转移注意力,就不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了,所以他缩在角落里时想的都是出去之后的未来,或许渺茫,或许仍旧黑暗,可他总归会有自己的人生,并且永不屈服。

    宫泽语这几天来来回回反复发烧,完全没有行动能力,计划不得不推迟。

    等他稍好一些了,霍承才通知莉迪娅准备行动。宫泽语憋了许久,今天话格外多,“我们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到时候肯定有一段假期,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先把目前的事情做好。”,霍承拿着淋浴器帮他冲洗身体,细致耐心,“姜宗知道我们的身份后到现在都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一定在暗中计划着更大的阴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要想办法将它引诱出亚岱尔才行。”

    宫泽语想了想,“姜宗好像很笃定我父亲会来,我们到时候做一出空城计怎么样?”

    “嗯,我去安排。”

    霍承把宫泽语的双手举起来帮他抹上沐浴露,宫泽语一脸窘迫,尴尬道:“我快硬了,你要不要出去一下?”

    “……”

    霍承有些无语,冲掉手上的泡沫往门口走去,宫泽语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马上跑到马桶边呕吐起来,鼻血也顺着上唇滴落,将污水染得鲜红。

    吐过之后,肢体开始泛疼,宫泽语强撑着站起来,把周围的血迹冲洗干净,站在镜子前仔细检查着自己是否有异样,一抬头突然对上了霍承的视线。

    宫泽语立即转过身,惊慌失措,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霍承倚在门框上,面色铁青,眼眸深邃,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开口道:“什么时候学会欺瞒了?”

    事实上宫泽语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了,难怪他这些天一反常态,非但不粘人了,还总支走他,想必是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份痛苦,伪装自己已经好起来假象。

    为了不影响任务进度吗?怎么这样傻。

    宫泽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