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来得那般早?”燕川握紧她的手,带着她走到床边坐下。

    流云道:“我不放心,害怕中间有什么变故,所以马不停蹄赶路,回来便快了些。”

    “我,”燕川在说正事之前,有些不自然地道,“我贬低的那些话,是骗拓跋贺奇的。我想从他嘴里抠出更多东西,所以才会这么说。那些不是我的真心话……”

    或许这是浅显得不能再浅显的事实,但是燕川不想赌,不想和流云形成任何隔阂,所以把这番话放在最前面说。

    流云愣了下,随即垂下视线:“我知道。我知道白挨了我打,也知道都是为了帮我。我有很多感激的话想说,可是现在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的心特别乱,脑子也空白……”

    “没让说那些话!”燕川不悦地道,“我为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我是夫君。喜欢皇后娘娘,天天把她挂在嘴边,也学学她的淡定坦然。”

    就算燕云缙把心剖出来献给蒋嫣然,后者都不会说一个“谢”字。

    ——不是不懂礼不感恩,而是知道,她值得这样的对待,也能付出同等的感情。

    他们事先就约好做个苦肉计,流云会假装和燕川起冲突,然后帮拓跋贺奇,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老拓跋的死对流云是太大的打击,在那种情况下,她能控制住情绪,还按照计划坚持下来,燕川十分心疼。

    因为流云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人,他其实特别担心她伤痛之下一味沉浸在悲伤之中而忘了正事。

    直到流云对他出手,燕川才松了一口气。

    “我不说了,燕川,我难受得不行了。我父皇怎么就没了?我不敢相信,不敢想这件事情,总觉得他还是我去拜别他远赴大蒙那时的样子。他舍不得我,我要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他擦泪了……”流云喃喃地道。

    燕川心想,他那是舍不得这个人吗?他是舍不得一个给他当牛做马守护江山的傻子。

    擦泪?说不定是擦眼屎呢!

    他可是一个客观公正的人,并不因为老拓跋死了就说他好话。

    对不起流云,算计流云的人,活着死了,他都绝对不会有好脸色。

    他现在隐忍不发,不是放过老拓跋,而是心疼流云,不舍得让她难过罢了。

    就让黑胖心里永远存着一个她自己臆造的完美父皇吧。

    心中有恨,活得太累;黑胖不适合铭记仇恨,她就应该没心没肺、傻乎乎地活着。

    “我没想到,那竟然是永别。”流云哭出声来,“要是知道,我就不应该离开拓跋部落,我要多陪陪他。”

    不离开拓跋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