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镇年冷冰冰的眼神令代致打了个颤,代致特怂的后退,看到同班同学带伞走过来,甩下谢镇年就找人搭伙走了,边走边找借口搪塞,“年哥,我急着回去打数学的小抄,那把伞我免费送你。”

    谢镇年郁闷的握着金属伞柄,很烫他似的,将人眉毛都烫纠结了。

    食堂大厅光临闪光灯,照亮每扇油污满渍的窗户,遽然灿亮,有人惊呼一声,梁橘背过身躲避类似舞台的追光灯,她的眉小小蹙一下。

    闪电过后,雷声擦破天空,滋溜溜火花四溅,大功告成的吊出老式爆米花机砰的一声。

    寒意顺着脊梁骨蹿升,梁橘浑身都震了震,她手脚怕冷似的直往校服里缩。

    她幼时记得对面幢楼劈死过人,老天爷放雨,浇得皲裂的大地冒烟,那小孩在天台踩水玩,被人发现时,人烧得面目全非。

    街坊邻居都说,是命,老天要收魂儿。

    后来就给梁橘埋下忌惮的种子,怕打雷,也怕死。

    风起,又一声惊雷破晓,轰进人的躯壳。

    梁橘缩了缩,眉紧蹙,她侧边有人挨近,挡住本就黯淡无光的视野范围。

    天黑下来,日月同寂,周边声响消音。

    谢镇年撑起伞罩她头顶,先落梁橘眼中的是他的手,指骨修长的握着漆黑伞柄,衬得手背白净。

    她脖颈轻抬,遇上谢镇年的眼睛,一如伞笼着她,将她圈在一隅之地。

    无论谁眼里都没了光,只窝进对方的眼睛。

    在心脏鼓动之间听见深山老寺晨钟暮鼓。

    梁橘的视线很快落到别处,悻悻的刮刮鼻子,镇定的看向他,“你难道……不知道在室内打伞长不高?”

    谢镇年倒不介意,把伞移到自己头上。

    他的身高在同类人中身量高,在班上也是中等偏高,这仅是高中,别人讲,考上大学还要二次发育。

    梁橘:“……”该你嘚瑟。

    外面的雨势经过春雷轰炸,又磅礴起来。

    谢镇年没收伞,那黑伞又酝酿低气压笼住梁橘,外头天空又有片黑云摧城,伟大的黑色遍地开花。

    待雨势渐缓,谢镇年抬眸,淡淡扫她一眼,嗓音清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