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论坛的帖子在凌晨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被撤了下来,发帖的账号也在不知不觉间查无此人,事情好像就这样平息了。

    工作日的闹钟准时在六点响起,卧室的床上空无一人。

    “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挂断、重新拨通、挂断、重新拨通……这动作季顷贺已经重复了几百次,几乎成了机械性的条件反射。

    男人嘴里咬着烟,布满红血丝的眼瞳模糊在指尖弥漫的烟雾里。书桌上的陶瓷杯里插满了熄灭的烟头。一个连烟灰缸都没有的家里,空气里却飘着散不去的苦烟味。

    这是季顷贺停止工作的第二周。

    昨天,科研处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通知他去一趟学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能去学校应该说明一切开始好转了吧,他这么想着。

    久违地刮了胡子、换上正装。季顷贺还选了一条藏青色的领带,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精神点。

    一下车刚走进学校,他就能感受到来四面八方的略带打探意味的眼神。他走到哪,哪便传来止不住的窃窃私语。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加快了脚步,等到了办公室门口时,后背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季老师,您来了。”办公室里只有一位男老师,声音听上去和给他打电话的是同他一个人,一看到季顷贺进门,他猛地站了起来。

    季顷贺有些不好意思,他礼貌地笑了一下,问道:“请问是学校有什么新的安排吗?”

    “那倒不是,这有些文件需要您本人签字。”

    季顷贺低头扫了一眼拇指厚的文件夹,封面上均是“××课题负责人转接申请表”、“第一学期课程转交申请表”等字样。

    “这是?”他在明知故问。

    “季老师您的调查还没有结束,这些项目级别都很高,不可能长时间没有负责人。院长应该提前跟您说过了,对吧?”

    季顷贺想起之前院长的电话,眼神暗了暗答道“对。”他努力扯出一个体面的笑,朝对方点了点头。

    “那就好。”男老师把桌上的钢笔往前一推,轻声催促了一声,“那就请您签字吧。”

    不到三分钟,季顷贺就签完了所有文件。流程简单得不可思议,一年的努力只需要签几个字就可以交付出去。

    "暂时就这些,还有问题的话我们会再联系你。"

    “好的,麻烦了。”

    关门时,季顷贺听到门内传来一句,“啧,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在离校的路上,他经过了正在上课的大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