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也好,习武也好,终究需以修身功夫做根基,方可至于上乘。你修身功夫如此欠缺,还如此轻狂,只能是自招祸殃。”

    “颜朴打你个鼻青脸肿,也是给你当头棒喝,让你回头是岸。”

    这一番话说下来,陈钺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扑通一声,又跪在张渊面前。

    说道:“听先生一席话,茅塞顿开,钺知错了。”

    张渊摆摆手道:

    “你既然知错,不必跪在我的面前,还是去跪在何仁甫先生面前,向他认错。”

    陈钺倒也听话,见张渊如此说,便站了起来,走到何仁甫面前,双膝跪下,俯首道:

    “何山长,学生知错了。此后绝不将读书练武视为两途,虚心向学,再不敢恃技傲人,骄狂自大。”

    陈钺这一跪下,素来跟随他的那些童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一咬牙。也一起走到陈钺身后,向何仁甫跪下,齐声道:

    “学生知错了,以后再不造次,请山长责罚。”

    何仁甫一脸愕然,张大嘴巴,想要说几句话,一时之间却又发不出声音。

    他看看张岱,又看看张渊,目光既有着钦佩,又有着疑惑,还有几分羞愧。

    毕竟他身为书院山长,顽生作乱,自己不能教训服帖,反而是几个初来乍到的外人,两棍下来,再加一番论述,就让这些素来顽劣,难以管束的童生们心悦诚服,甘心拜倒。

    这绝不是他自己的荣誉。

    何仁甫只觉脸面上发烧,似乎都有些烫了。

    过了良久,才尴尬地苦笑了一下,抬抬手道:“你等既然已经知错,刚才陈钺也挨打了,就不必再另加责罚,起来吧。”

    陈钺听命而起,肃立在旁,简直和之前骄狂吵闹时判若两人。

    显然他决心从此以后真心实践一下“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

    把原本觉得只是空话的句子,真心落于自己日常的一言一行,磨练心性。

    毕竟他真心希望自己能成为第一流的技击高手。

    那些以陈钺马首是瞻的童生,也学着他的样子安静肃立。

    何仁甫皱眉看着这些童生,忽然间觉得自己多年的四书五经,似乎也白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