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叹了口气:“是囚犯,一个尚未进牢的囚犯……”

    李云姒突然笑起来:“我明白了,是崔家人,对不对?”

    陆见有些讶然,但并不惊愕。对方身为安州唯一的天家人,随便查查,就能将他陆见查个底儿掉。

    陆见点点头:“是”。

    李云姒:“是崔柏远,对不对?”

    陆见点头,木然地看着李云姒,李云姒想了想,随即也释然,命长缨取来纸笔,当即为陆见写了封举荐信。陆见怀揣着举荐信,辞别了李云姒,随即出门,快步离去。

    另一边,本来静谧的乡试考场,忽然进来十余名官差,二话不说直奔考场最尽头的一间号房。

    那间号房中的考生,正在笔走龙蛇,抄着衣袍白色衬里上早已写就的文章,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忙将衣袍遮起,拿着笔杆装模作样。看到官差围拢在号房旁,这考生登时便动了怒,扔下笔拍案而起。

    “你们干什么的?”

    “捉拿舞弊嫌犯。”为首的官差一身皂衣,面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板着脸,倒有几分铁面无私的味道。

    “哼。”考生轻笑:“你们知道阿爷是什么人,就敢来抓,啊?告诉你们,崔德福崔老爷子,那就是阿爷的阿爷……”

    为首的板面官差也冷笑一声,二话不说进入号房,揪着考生的脖领子提溜出了号房,随手扔在地上。

    “知道嘛,崔医监的二郎,崔柏远,是吧。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差爷们面前耍威风?”

    言罢,官差们一拥而上,将崔柏远扒了个精光,而后在他衣袍白色衬里上,寻到早已写好的文章。

    “人赃并获,带走!”板面官差一声令下,若干名官差便推搡着崔柏远向外走去。

    陆见站在闱场外,看着官差们推搡着崔柏远,将之架上一辆驴车,向着安州大牢的方向扬长而去。

    陆见面色复杂,咬牙切齿,右手不自觉地用力,将捏着的那封李云姒给的举荐信揉得皱巴巴的,他口中喃喃:“盈儿,你再等等,陆大哥马上就替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