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睁眼,“宁安王,你失踪那年,说是在一处农户昏迷了数月,醒来后又养了数月的伤,莫非那处农户,在广陵?”

    “你小子,是不是在广陵见过王妃?所以起了色心?”

    他隔空点了点刘茗卿,笑容又恢复成了寻常人家的慈父模样,他完全忘了,不久前,他甚至有了要将眼前这个儿子生吞活剥了的杀心!

    虞听眠将皇帝的动作尽收眼底。

    她假意思索片刻,又好奇望向刘茗卿:

    “王爷在广陵养过伤?既如此,怎么不让人去王家别院说一声?”

    刘茗卿垂了垂眸,“胡人派了死士追杀我,王家守卫不够,我怕连累夫人。”

    “保护皇子,是臣子的本分,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虞听眠眉心一蹙,但随即又疑惑起来,“妾身没听闻广陵有胡人出没啊……”

    “夫人自然无从察觉,毕竟,他们要杀的人是我,可能因为战场上讨不到便宜,就只能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

    刘茗卿皱着眉,唇角噙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虞听眠恍然,“广陵的江都常有水患,妾身会随医者安抚流民,若真如王爷所言,有胡人出没,想来还是有些后怕的……”

    她抚了抚自己的衣襟,眼眸晶亮。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全完忘记了高台上还坐着皇帝与太后。

    而不远处,那个一开始企图诬陷刘茗卿的暗卫,早已汗流浃背,牙关打着哆嗦。

    太后脸色十分难看,只不过,这份难看,是留给皇帝的。

    刘茗卿在心底发笑。

    整个大殿的节奏,又被自己这个夫人带跑偏了:

    暗卫用玉佩污蔑他,夫人便带来玉佩替他洗刷冤屈,如此,他的清白得以保住,可这也让父皇怀疑,他是否早已与琅琊王氏暗通款曲。

    所以皇帝假意试探,想要抓住他与虞听眠过往旧识的证据。

    而虞听眠,她不仅否认了,还质疑了“胡人刺杀”这等无稽之谈。

    当初太子派人刺杀,刘茗卿不是没试探过皇帝,可皇帝不仅不相信太子残害手足,还用“许是胡人报复?”来堵悠悠众口。

    如今虞听眠一句“没听闻广陵有胡人出没”,如一记响亮的耳光,啪啪打了皇帝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