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未来明明充满希望不是吗,他还有祖父,还有做梦都想去的越家。

    明明该忍的。

    可他的头死活不肯低下去,视线紧紧盯着邪祟放在一旁的刀。

    那一刻越之恒想,今日他或许注定会死去。

    *

    越之恒选择握住了那把刀。

    然而不等他将这柄刀送进男子的躯体,眼前的男子哈哈大笑,一掌打过来,越之恒的身子横飞出去。

    越之恒只觉五脏六腑几乎移位,一口鲜血吐出来。

    窗外血月高高在上,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男子舔了舔唇道:“没想到地宫那种地方,养出来的小杂-碎,竟有敢碰刀的。”

    他抖了抖手中魂鞭,朝越之恒走过去。

    “好香的冰莲血,也不知你是哪个魑王的后嗣,竟然不是残缺品。可惜啊可惜,地宫没查出来。你痛苦求饶起来,也一定比你的同伴赏心悦目吧?”

    到底年岁不大,那条魂鞭带着浓重阴戾之气,越之恒很难不恐惧,他强迫自己不后退,努力寻找,还有什么可以救自己。

    可入眼,只有血色的月光,寂静的暗河,灯影摇曳的房间。还有另一个不言不语,消瘦的邪修大人。

    眼见男子鞭子落下,朝他的腹部抽来,却有人比他更快。

    一柄银色的剑,洞穿了眼前男子的躯体。

    湛云葳及时在身上找到了文循的武器。

    这是一柄薄如蝉翼,光若月华的剑。

    说来可笑,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不忍心去看越之恒的神情。

    起先她还想着,能在这样的际遇下,看见赫赫有名王朝鹰犬害怕恐惧。

    待到出去后,越之恒也算有把柄在她手中了。

    然而不过找兵器的半盏茶时间,湛云葳眼睁睁看着绝望从少时越之恒的眼中漫出。像是好不容易逃出黑暗的人,再次重新被拖回黑暗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