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过来,扶魏大人去一边休息,把大夫叫过来,给魏大人包扎一下伤口。”

    “来了。”

    远远的,一个少女抽出刺进敌人胸膛里的长剑,随手甩了甩血跑过来。她扶起魏介淼,让她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休息。

    里面都是缺胳膊断腿的伤员,跟他们比起来,自己胳膊上的刀伤实在不算什么。

    内心五味杂陈,愧疚,丢脸,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听方知有的,在这里休息,而是应该回战场上去,跟他们一起忙碌收尾。

    一个身材高挑的大夫被忘忧拦下,朝自己这边指了指。

    她面色不善的飞快跑过来,三两下替她包好伤口,又跑着去到其他伤员旁边。

    忘忧拿了两瓶伤药走过递给她“魏大人,这个药一日两次,记得要用。如果出现高热,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找大夫。”

    魏介淼呆呆的收下,问“为何?”

    “西域人喜欢给刀上喂毒,我家大人刚来的时候就中过他们的毒,昏迷了好久呢。”

    说完,她让魏介淼自己在这休息,她还要回去。

    魏介淼低低应了一声,垂下头捏着药瓶,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又悔恨。

    她实在很愧疚,也很不齿···

    来之前,陛下曾暗示过她边关将士不听皇命,有与西域人勾结叛国之嫌,要她来了军中务必严加寻找他们罪证。

    她答应了。

    所以从出发时,她就一直在想要怎么寻找他们叛国的证据,给他们定罪。

    许多个赶路睡不着觉的晚上,她都在琢磨这个事儿。

    如今来到了这里才发现,什么叛国,私通···她通通没有瞧见,只看见了无数人用鲜血和生命夺回城池,没有一个人退缩。

    整个战场上唯一懈怠,退缩的,只有她!

    亏她还自诩清流砥柱,为百姓请命。难道入朝为官仅仅是不贪就够了吗?多可笑,她甚至不如一个十几岁的新兵勇敢。

    临时的营帐中人员来来往往,所有人都刻意忽略了角落里那个蜷缩起来哭的一抖一抖的女人。

    新兵蛋子嘛,第一次上战场谁没个抱头痛哭被吓尿的时候,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