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阵容在二月中下旬到三月之间,就已奔赴往偏头关、延绥驻地榆林卫等所,大明正式进入到弘治十年的“战争模式”。

    三月底,京师接连下了几场雨,显得风调雨顺的。

    这天谢迁打着雨伞到了户部,由新任的户部尚书佀钟出来迎接他,并迎进了衙门内。

    “……直隶周边都在防灾……”佀钟顺口提了一句。

    谢迁将伞放在靠门的地方,问道:“还是因为雹灾?”

    “是。”佀钟道,“这不刚发了上谕,说是北直隶周边或有雹灾等,让各地都做好防范,开春后这几场雨水看起来联绵,但于春粮播种后也未有多大的滋润,若是江河湖的水不足,只怕中原各地还是会有旱灾出现。”

    张周预警了顺天府周边的雹灾:“(四月)癸卯,顺天府、蓟州及直隶肃宁、藁城、枣强、清豊四县风雨冰雹交,下毙人畜伤田禾。”

    有死人的灾情,张周怎么也是要预警一下的。

    但其实张周也没想到,各级衙门有将这种预警扩大化的迹象。

    说直白点,就是有点防灾过甚了。

    如果说现在宣府是作为大明在西北的粮食中转站,而王守仁作为宣大总制所驻守的大同,则作为西北的军械武器库。

    随后谢迁再查看旁的公文案牍时,跟佀钟商议时,好像也就没先前那么刻意回避,言语之间也轻松了不少。

    不改变皇帝赏赐的目的,只是把赏给偏头关出兵将士的粮食,重新换成银钱,重新经过一遍审批,把已经落实的赏赐再改成虚的……

    谢迁皱眉道:“不是另行奖赏?怎还动到了宣府的积存?”

    谢迁道:“长此以往,宣府的府库也会成了内府的帑币,如果一道御旨就能从宣府调运粮食出去,那还不如将所有的钱粮都贮压在京仓内。此风不可长啊。”

    佀钟很清楚自己在朝中的定位,他不属于新派,意思是户部现在主要还掌控在刘健为首的传统派系手中。

    显然在朝中很多话是忌讳,也是因为皇帝信这个,佀钟会觉得谢迁有点口无遮拦,随便就说一些“说不起”的话。

    佀钟急忙道:“这可说不得,今年黄淮还在防共工之灾呢。”

    “别让张秉宽知道了。”谢迁提醒道,“陛下那边倒好说,现在陛下只看重出征河套的结果,银钱和粮食几时散下去,陛下也不会过分苛责。但要是张秉宽出面,事或就不同了。”

    佀钟道:“是。”

    “宣府的储备不足。”佀钟趁谢迁在看地方公文时,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