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春明其实一早就料到了会是这般,可周围看热闹的人却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这些潲水他们有不少人都见过。

    毕竟这附近的村中不乏家中圈养了猪准备年终杀了卖肉的。

    这不是那食肆中收来的猪潲水面上捞出来的油吗?

    仔细一瞧,还有些菜叶子混杂在油里,一股酸臭味直扑面门,将围观的众人都逼退了好几步。

    “天哪!我竟然用这玩意儿做的皂洗了好几日的脸!”

    一个大婶惊声叫了出来。

    而站在一边没做声的地中海更是心头滴血。

    他的头发啊!可都是这该死的黑心商户祸害的!

    好在他及时发现了问题,赶忙又去

    闻棠那儿订制了一批中药洗发皂,好歹将脱发问题给控制住了。

    如今洗了这几个月,额角又隐约能看见新长出来的绒毛发丝了。

    若是不然,只怕自己连杀了这邗正的心都有了。

    当这几桶脏兮兮的油和方才已经加入了木炭准备澄清做皂的那一桶一齐摆在面前之时,邗正便觉得大势已去,双腿一软便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邗掌柜的,如今你可还有何话可说?你既说这油吃得,不若当着众人的面喝上一口,我便信你,如何啊?”

    严春明手中拿着那份合约,居高临下地看着邗正,面色冷峻。

    他倒不是贪图这些赔偿的银钱,只不过自己一来一回,已经耽误了一个月的时间。

    原本他还计划着等货物送回京城之后再往江南西道去一趟,买些今年新起炉烧出来的甜白釉瓷瓶的。

    如今耽误了这许多时间,只怕是要被京城那些同行给抢了先了。

    严春明一想到此事,顿时就恨得牙痒痒,面对着他们约定的条条框框,这会儿是半分情面都不打算给邗正留了。

    “掌柜的,既然你不喝这油,那便理应按照约定的赔偿。这合约上写的可是一口气缴清赔款。咱们的货款是十五两六钱银子,损一赔三,算下来是六十二两四钱,假一赔十,便是一百七十一两六钱,二者相加,总共你需得支付二百三十四两银子。你看看,是给现银还是银票?”

    邗正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