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玛走的那日,漫天风雪。

    十二年一瞬如沧海,谁人还逝藏海花。

    喜马拉雅喧嚣冰冷的风雪,掩藏着火红美丽动人的藏海花。

    她在风雪中送走了小鱼,又送走了白玛。

    她想若是此时她离开再也不回来,此生小夫君的风雪再也不会消弭。

    他在家族开始纷乱的时候成了继承人,那时他是真的年少。

    他连一个张家外家小孩的普通童年都没有,他头顶的大概一直是阴森的墓道。

    被当作取之不尽的血包放血是那么容易的吗?

    幼小时候初次皮开肉绽的恐惧惊惶和痛苦?

    他被剥夺了哭泣的权利、依赖的权利,他的心被野心勃勃的张家人蒙蔽了。

    她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张麒麟看着怀中没有生息的女子心里在哀嚎痛哭。

    可他的面上更多的是绝望和无望,以前他还可以用血留下她。

    现在呢?

    他该用什么留下想要离开的人呢?

    阿妈走了,念念昏迷不醒。

    白玛躺在醒来之地,张麒麟跪在旁,他已经感知不到阿妈温暖与存在,用尽办法也留不住一点生气。

    张麒麟抓住白玛冰冷清白僵硬的手,感受从未有之情绪,意识到自己紧握着与母子间最后一丝联系。

    怀中的女子没有一点生息,他惶恐不安茫然伤心欲绝。

    暖和的房间安静极了,无外界任何声音打扰。

    许久不曾见过他们的上师已两鬓生霜,手指渐渐变得枯瘪而干瘦,面容渐渐变得苍老而凹陷。

    张麒麟说话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哽咽:“我的夫人何时能醒来?”

    “你的母亲曾说她的孩子不是一块麻木的石头,他不是张家培养出来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