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

    张立原瞳仁一缩,怒火中烧,喝道:“把行云压起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行云脸色本就发白,这一下更是吓得面无血色,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一左一右窜出来两个健硕下人,作势要擒住她。

    “慢着。”伍茯苓突然开口,把众人目光都吸引到她身上。

    张立原拿出那个被烧的还剩半本的账册,示意给伍茯苓。

    伍茯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继续道:“大伯,这事太过蹊跷。”

    “怎么蹊跷?”张立原似有所悟,回问一句。

    “这两日大伯二伯回府,府上正是人多之时,账本此时丢失,人多嘴杂,外人很快便会知晓此事,于我们生意上的来往颇有不利,此为其一。”伍茯苓拉过行云的小手,把她揽在身边,安抚吓得瑟瑟发抖的行云,接着道:“其二便是家里虽然店铺诸多,但掌柜也非外人,都是族戚,账本丢失也不会伤筋动骨,清算货物后重新记账即可。其三是奴家从未避税,账本即便到了官府也无愧于心。这事看似在针对张家,但又过于儿戏,唯一受到祸殃的便是行云,她有如此愚钝吗?”

    张立原思嘱半晌,点点头道:“言之有理,不知弟妹可有怀疑之人?”

    伍茯苓想也未想,淡然道:“碧水。”

    碧水险些昏倒,面带惊恐,还没说出话来,只听伍茯苓接着道:“定是不可能,她自小与我长大,账本皆在她手下看护,若说监守自盗还用待至今日?”

    所有人都被伍茯苓吓了一跳,碧水更是委屈地满眼含泪,听她说完才破涕为笑,却也不敢责怪自家小姐说话大喘气。

    “院中三人除去其二,莫非是我?若不是我,那不如赶紧去店铺去寻各家掌柜手中的账本重新再记,这贼人显然是身边之人,如此猜度也毫无意义。那贼人有此一着,定还有后手,待贼人露出马脚再抓也不迟。”

    张立原立即吩咐下人清扫此处,感叹道:“张家有弟妹相助,真是三世修来之福。只是我那三弟整日东奔西走不着家,待他这次回来,我便让他在家助你经营那些商铺,别再乱跑。”

    “大伯不必如此,夫君他志在千里,万不可困居于此。况且家中有碧水和行云陪着,我也不孤单。”伍茯苓嘴角含笑道。

    掌管着偌大的张家,伍茯苓该怎么做,张立原觉得自己也不需要多管,没说几句话,就都各自回房了,只留下一些人在这清扫那间被火烧毁的屋子。

    张家遭贼的消息不胫而走,但是百姓们传来传去都是蟊贼被当场抓获,没当几天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渐渐销声匿迹。

    这几日伍茯苓亲自奔走于各个店铺,查账记账,好在行云能帮衬一手,让她不至于太过劳累。

    随着每一笔账记下,伍茯苓的眉头便越皱一分,这些账就算有八成是真账也好,有的甚至连六成都不到,这些掌柜,一个个都似狐狸般狡猾,他们改了手里的账本,把货私吞。本着你就算知道又如何,你又无迹可寻的想法,让伍茯苓无计可施。

    伍茯苓自小就经商,尔虞我诈经得多了,但自家店铺的掌柜还行这一套,让她有些怒火中烧。

    “少爷,三夫人有事找你。”

    张行书学业懈怠,被张立原罚在书房抄了几天的书,正无聊透顶、昏昏欲睡,忽闻行云的声音传来,仿佛看到救星,连忙起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