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事与楚狂客一说,张行书却没有提及伍茯苓的身份。

    楚狂客问他都用了什么药材,张行书隐约记得听兰儿说过一些,把这几味药材的名字如实相告。

    “好大的手笔!”楚狂客把攥着张行书手腕的手松开,叹道:“你方才说那药浴中不下百十种药材,单你说的雪莲、斑鸠、阿魏这十几味药,全都产自西域,极为难寻。你这药浴泡了多久?”

    “足有月余……”

    楚狂客听罢,盯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张行书没敢多问,却也知晓伍茯苓为自己费了多少心思,蓦然想起三年之约,心中一阵酸痛。

    似是看出张行书的心思,楚狂客起身走向门口,背对他顿住脚步,沉声道:“老夫本觉以你资质,三年应当可以把养气决修至小成,可你直接跨过这道门槛,许多东西尚未准备……”转过身,楚狂客又道:“老夫知晓你不愿困在这里,但老夫也有苦衷,你且先修炼这养气决上篇,稳固根基,莫要擅自修习中下两篇,或许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回去了。”

    看着楚狂客离去,张行书呆坐在屋中,念着伍茯苓的容颜,不觉有些痴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夕阳渐沉,谷中比别处暗得更快,不多时就一片漆黑。

    家家燃起灯火,张行书所居的屋门被推开条缝隙,一个娇俏的身影开门进屋,瞥见四处昏暗,伸手燃起油灯,被坐在桌前的张行书吓得叫出了声。

    徐子萝一个没拿稳,手中的食盒摔落在地上,汤菜撒得到处都是。

    “你!”伸手指着张行书,徐子萝气得火冒三丈,娇嗔道:“你怎的在这吓唬人!”

    张行书回过神来,才发现天色已晚,不明所以地看向徐子萝,问道:“徐姑娘,你说什么?”

    徐子萝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就走,口中道:“要不是楚爷爷让我过来给你送吃食,我才不来呢!”

    张行书闻到菜香,往地上看了一眼,才明悟她在说什么。

    叹息一声,张行书心绪杂乱,怔怔地蹲下,把食盒拿起来搁在桌上,挑尚在碗中的干净饭菜吃。

    没过一会,屋门又被推开,徐子萝拎着一个新的食盒走进来,与张行书面面相觑。

    “你怎的……脏不脏呀,快别吃了!”徐子萝看张行书可怜兮兮的样子,语气一软,两步走到他跟前,把新的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端出饭菜。

    “多谢徐姑娘,方才我是在想事情,并非有意吓唬你……”张行书知晓徐子萝嘴硬心软,不然也不会折返回来给自己送吃的,所以温声解释道。

    徐子萝想是也知道自己言之过重,干脆坐在一旁,脆声道:“既然你认错,我也就不怪你了!”

    看着徐子萝,张行书笑道:“多谢女侠饶命。”

    张行书三言两语就把徐子萝逗得眉开眼笑,小姑娘看张行书默默用膳却愁眉不展,疑惑道:“你为何一直这般模样……莫非是想家了?”